本报记者 郑芳芳 实习生 李磬 文瑞 文/图
这段时间,永宁县法院闽宁法庭干警刘立明接到好几个当事人的电话,询问的都是同一件事:张红来是法庭的特邀调解员吗?
“不但是,而且还是干了快5年、年均调解纠纷200余件的王牌调解员。”刘立明每次都认真解释。
当事人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呢?翻开张红来的通话记录,或许会有答案:拨出的电话,时间往往都在19时以后。
“闽宁镇这里情况特殊,大家不是就近务工,就是在田里务农,白天打出去的电话基本没人接,只好晚上等大家回家再打。”张红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少人以为我是‘诈骗犯’,说我专挑下班时间‘诈骗’”。
有人当他是“骗子”,还有人当他是“救星”。
2月28日,一对父子匆匆走进闽宁法庭,手里除了薄薄的一纸诉状,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在他那里干了7天活,我是大工,儿子是小工。说好的我一共2300元,儿子一共1260元,但是去了好几次老板都不见人影,也不给个准话。”老马焦急地对刘立明说。
张红来一看诉状,老板居然是“老熟人”,于是拿起电话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又是我,张红来。”说明身份后,老板就张叔长张叔短地认了账,也说好4月底回款后就结清。随后,三方登录人民法院调解平台,线上在调解协议上签了字。
一页诉状换来一份调解协议,马氏父子高高兴兴地走出法庭,张红来则在诉状右下角写下一句话:4月30日打提醒电话给老板。
“这本来应该记在我的调解‘流水账’上,但早上着急出门忘了带,只好暂且记在诉状上,等晚上回家再把调解情况记上去。”张红来一边把诉状收好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袋里,一边对记者说。
张红来说的“流水账”,可不是简单的流水账。调解近5年来,他记录了4个厚本子,上面详细记录着调解的纠纷,包括当事人、证据情况、回访(电话或线下)时间等。
“第四个本子快记满的时候,我爸觉得笔记本太小,记得也不够一目了然,就让我给他做了个表格,叮嘱我列了案号、原被告、案由、何时履行及是否履行等。”张红来的儿子张鹏辉告诉记者,隔段时间,张红来就让他打印一些表格回来,然后再仔细装订成册。
今年短短2个月,张红来已经记满了3页。这意味着,他调解完成了30起纠纷。
这其中,除了劳务纠纷,还有不少离婚纠纷,让张红来心里很不得劲,毕竟很多离婚纠纷都牵涉孩子,所以,“娃娃们咋才能好好过在一起”是他时时放在心上的事。
2月27日,张红来依据调解记录,给一对大年初八就来提离婚、后经调解和好的小夫妻打去回访电话。
“最近好着呢,他大男子主义还是偶犯,但每次我说的他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幸亏张叔调和,要不我俩当时一冲动离了,俩孩子还不知道会咋样呢。”女方朴实的几句话里,溢满了对张红来的感谢。
这份感谢,让已经60岁的张红来不愿意退休。即使亲历了纠纷类型从“争水争地”向“合同纠纷”“家事矛盾”的转变,需要不断学习法律知识,不时就要给法官发微信求教“网络证据如何固定”“代位求偿权如何厘清”等问题,但他仍然想一直当个“和事佬”。
“我们也不愿意让张叔退休,他可是我们法庭调解纠纷数、调成率双高的王牌。”闽宁法庭庭长董琳不停夸赞张红来。
如此高的调成率,是有什么秘诀吗?
张红来说自己说不上来,不过向记者提起了一名当事人转述给他的一段话:“本来走进法庭觉得很紧张,但一看一个老头坐在那,跟我们说着一样的西海固乡音土话,瞬间就不害怕了,不知不觉就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记者离开时,张红来已和一名当事人打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电话里隐约传来“真‘攒劲’,办事‘么麻达’”的称赞,双方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