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明月映双城》,令人感叹:古之羁旅,愁绪满怀。王昌龄戍边,金甲映乡愁;范仲淹守塞,归计系故园。漂泊如孤舟,唯以乡愁作桨。作者赴宁夏数载,赖时代之助,异地奔波已褪苦涩,渐生山河壮阔之从容。然双城辗转,仍借塞上清辉,遥思来日与本真,情愫暗涌。
读罢《印象重庆》,吟诵“山城江城雾都名,城在山中楼在雾”诗句。初诵此句,便神驰巴渝。及临其地,方识诗中真趣:群山环抱,江穿城郭,晓雾漫卷,楼台隐现于烟云,恍若画中仙境,果不负此名。
品鉴《长城关赋》,不禁感慨:朔方胜境,盐州古壤。星分井鬼,襟带四疆。群峰障南,天势崔嵬;大漠接盐,湖光浩渺。一关雄峙,锁钥河山,风烟阅尽古今长……
乡关烟村,是心头不谢的苔痕。老槐倚门,古井涵月,檐角铜铃摇落多少晨昏。
负笈辞家那日,槐花落满青石板,老井轱辘吱呀,似在数算归期。
客途辗转,足迹印遍关山。古道残阳里,曾效“独在异乡为异客”,对雁阵寄尺素;孤帆夜泊时,常念“露从今夜白”,将乡愁揉进船舷的月光。
行囊渐满,载过秦岭的雪、楚江的潮,也盛过驿站的梅、客舍的蕉。
曾城江南古刹,听老者感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忽觉行囊里的乡思,原是丈量天地的标尺。
踏过的桥,与故里的石板路共振;见过的云,同家园的炊烟相认。所谓天涯,不过是故乡的另一种模样。
风沙磨旧行装,却磨不去枕畔的乡音——那是灶间柴火的噼啪,是慈母唤归的温软。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囊里的墨香与风尘交织。看罢长河落日,方知“大漠孤烟直”不是虚笔;踏遍蜀道青天,才懂“难于上青天”藏着多少苍劲。
每一步足迹,皆是对故乡的回望:他乡的稻浪,总与故里的麦芒重叠;异地的砧声,常和家园的捣衣相和。
岁华流转,渐悟“此心安处是吾乡”。行囊里的乡愁,早已化作途中的星辰。
无论身在何处,屐痕所至皆为故土,目光所及俱是家园。
鸿雁南归时,带回去的不仅是归心,更有一路捡拾的风霜——那是故乡托旅途馈赠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