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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戏里的童年

刘 希

“一盏灯,布围框,三五人吹拉弹唱;皮刻人,半面脸,一席地操演雄兵。”这是关于皮影戏简洁生动地描述。皮影戏又叫“灯影戏”,是一门古老的表演艺术,囊括绘画、刻纸、说唱、戏曲等,陪伴一代又一代人,也陪伴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农村,关于皮影戏的记忆要比电影多得多。我的脑海里至今回荡着那些锣鼓喧天、皮影人蹦跳的画面。当时,看一场皮影戏也是难能可贵的,但凡听到哪里演皮影戏,不管翻山越岭要走多远,必定要成群结队不计一切困难赶过去。那时候,手电筒还是稀缺之物,一路照明用的是稻草扎成的火把。火把总是不经烧,路途远的,得备上好几个。碰到冬天有风的日子,点燃火把也是极困难的,手抖,风猛,大家只能围成一圈,把火把保护在中央,即使这样,也需要浪费好几根火柴才能把火把点燃,风呼呼地吹着,红红的火星子逐渐散开,直到蹿起一小团火苗,大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每个人咧嘴笑着,即使下着鹅毛大雪,心里却一点也不冷,红红的火光温暖了每个人的心,马上就能看到的皮影戏给了每个人前进的动力。

演皮影的舞台一般设在主人家屋檐下,拉一块皮影布,摆上各类皮影、锣呀鼓呀的,把工作人员和观众隔开,形成一个演出台。吃过晚饭,院子里就陆陆续续来人了,主人家会提供一些凳子,运气好的人能占到位,运气不好的,便找个地方站着,无论占到位和站着的都兴高采烈,和熟的、不熟的人吹着牛,聊着天,热闹极了。待锣鼓一响,顿时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皮影,嘴角翘着,笑意渐渐浮在脸上。只待皮影开场,和皮影中的角色一起感叹喜、怒、哀、乐,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看得最多的皮影戏是《会摇尾巴的狼》《西游记》《小二黑结婚》,哪里该谁出场退场,哪里该什么乐器伴奏,都滚瓜烂熟,百看不厌,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回来后乐滋滋地讲给父母听,然后把那些角色的形象画在家里的门上、柜子上,甚至是作业本的背面。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如今,看电影是家常便饭,再看上一场皮影戏很难得了,那些看皮影戏的日子,是我记忆里最鲜活的部分,是我生命里最难得的好时光。我想念皮影戏,就像想念一起长大的伙伴,那种想念,随着时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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