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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诗话

□ 杨春云

冬天来临,屋外天寒地冻、万物萧条,晚间的散步也取消了,宅在温暖的家中翻一翻书架上的古诗书,看看古人的冬夜都发生了哪些故事!

说起冬夜围炉读诗,最应景当数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新酿的米酒泛着绿泡,芳香扑鼻,小泥炉正烧得通红;傍晚天色阴沉将要下雪,诗人围炉而坐,叩问来访友人,能否与我共饮一杯?诗中蕴含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和挚友情谊,构成一幅有声有色、有形有态、有情有义的图画,没有任何雕琢,妙章信手拈来。

无独有偶,宋代杜耒描写的《寒夜》:“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冬夜来了客人,诗人以茶当酒,吩咐小童煮茗,火苗蹿红的火炉上,水在壶里沸腾,烘得屋里暖融融的。窗前月光和平日里一样清亮,只是窗下几枝蜡梅幽幽地绽放,芳香袭人。同样是雅兴,冬夜拥炉品茗清谈,窗前月下赏梅,围炉温暖、茶水清香、友情深长。

山野的农家,在大雪飘飘的日子里会有怎样的夜景呢?“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逢雪宿芙蓉山主人》)诗人刘长卿艰辛跋涉后寄宿山庄,暮色中的青山遥远苍茫、村舍清白贫寒,诗人愈发感觉到冬夜的寒冷寂静;夜来一声“犬吠”划破山村的宁静,原来是主人雪夜归来。与上两首诗的小资情调不同,诗人用凝练的诗笔描绘出山野农家的冬日夜景,苍山、白屋、犬吠、风雪,交织成章,勾画出一幅寒寂清冷、动静相宜的风雪夜归图。

锦衣玉食的皇宫,冬夜会发生神奇的故事呢?武则天冬游御花园,看见蜡梅盛开,诗兴大发,写了一首催花诗《腊日宣诏幸上苑》,“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于是百花连夜齐放,春天似乎也提前到来。唯有牡丹迟迟不开,武则天震怒,命宫人燃炭火烧炙枝梗,牡丹方才开放。于是下旨将牡丹逐出长安,移植东都洛阳,以示惩罚,洛阳因此成为牡丹之乡。

边塞诗人卢纶《和张仆射塞下曲》,描写的边关雪夜,又是另一番场景,“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夜静月黑,雁群高飞,单于趁黑夜悄悄地逃窜。我军正要带领轻骑兵去追赶,大雪纷飞落满了身上的弓刀。诗歌短短20个字,饱含大量信息,虽然没有直接写激烈的战斗场面,却激发读者用想象力去领悟诗的丰富意境,在头脑中涌现出一幅金戈铁马的战争场面来,顿觉一股豪迈之情扑面而来。

冬天的夜晚,关掉电视、放下手机,去诗书中会会古人,看他们怎样度过漫漫长夜,品味他们古朴诗意的生活故事和情趣,心中充满温暖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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