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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花与樱桃的启示

钟 声

单小花又出版作品集了。书名叫《樱桃树下的思念》。这是继前年第一本散文集《苔花如米》之后,再次推出的抒怀之作。

单小花的作品之所以值得推荐,值得评论,理由是多方面的。

第一,拉扯四个孩子的单亲妈妈,照顾孩子与文学创作由相互抵触到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第二,只读了初中一年级的中年妇女,白天为生计忙碌,晚上面对孤灯捧着字典写作;第三,作品内容从田间地头到简易的锅台灶头、案头,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跳动,泪水在眼眶中转动,思绪在脑海中滚动,真情感动了无数人。了解了这些,再阅读其作品,也许读者完全能够感受到两部作品的厚重。其实,这种厚重蕴含着更多的沉重。现在的人,一家数口人拉扯一个孩子都感觉不容易,何况四个呢?他们有如台阶,步步要上,从举步维艰到一步一个脚印,健康成长。四个孩子都优秀,那就更值得赞赏!如果不是妈妈的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将呱呱坠地、呀呀学步的孩子拉扯上小学,读中学,上大学,困难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坚持文学创作,自然如鲁迅先生所说“将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写作上……”然而,单小花不但没有咖啡可喝,甚至有时候连基本生活费都得借贷。写作要有基本的文化素养,实际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她,如何在荒芜16年之后再度重新捡拾记忆、执笔写作?其中酸甜苦辣,不言而喻。写作不得要领,下笔难以成文,生活的压力一次次冲击着这位女性的心灵,而来自亲友之间的不理解常常会融动她的感情闸门。然而,困难并没有击倒这位执着的女性,坚持、坚守、奋进,迎着风雨,感受阳光,努力将眼泪换成笑容,将困难当成历练,将创作看作生活乐趣,也当成一种责任和使命,在坚守和学习中,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创作途径。

由于作者的作品来自生活第一线,是有感而发,所以读来总是让人感同身受。

“您想儿的心,随着山路蜿蜒、蹒跚

忠实的拐杖扶着年迈的您

荒山野岭,被您的小脚踩出了小路”

这是她在《追忆》里怀念母亲的表述。一位善良、诚实,被生活的岁月磨砺得坚强而睿智的农村老太太的形象,被作者记录在多篇文章中。通过《口口情》进一步追忆:“如今,物是人非,这枚失去了光泽的口口还在,平静地躺在我的影集里。每当我看见它,我的眼前满是母亲的音容笑貌,还有那如泣如诉的岁月、如歌似火的母爱。”

作者的感情是细腻的,感悟是真挚的,表现是接地气的。亲情是表现的主体,身边的人和事,与生活相关的物件,甚至每一次生活经历,都会在她的笔端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父亲和牛》中,农人与耕畜的感情被描写得相当到位,开篇就引人入胜:“走在田埂上,我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他一生就像这块田地一样,默默地承受着风雨的侵蚀,承受着严寒和酷热。”结论也有趣:“牛是父亲最好的搭档”;“父亲是我们家一头忠实而不知道疲倦的牛”。在通篇中,父亲对牛的感情,通过一个个细节,表现得入木三分,细品,与石舒清的《清水里的刀子》虽然表现手法不同,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新作《樱桃树下的思念》中,依然跟进了对亲情的追忆,一句“母亲说带上娘家土的树苗肯活”,涵盖了作者太多太多的生活意念和感情,也充满了哲理;“雨水比缸里的水有营养”引用的是母亲朴实无华的语言,却蕴含着作者对生活真谛的感悟,显示出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阅读了她的作品,我们才领悟到她因何以苔花自寓,苔花是苦的,它弱小而并不鲜艳,生长在岩石缝隙,坚定地感受着大自然馈赠的酸甜苦辣。苔花和樱桃都是以弱坚守,适应生存环境,作者寄托了以小见大、以苦为乐的精神,这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是“四女子”单小花的生活写照。正如郭文斌、马金莲、李兴民等人以及媒体评论的那样:“我们得先战胜自己,这样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一个女人可以没有漂亮的衣服,也可以没有高级化妆品,但是不能没有精神和思想。”

显然,单小花已经初战告捷!

作者简介:本名火仲舫,笔名钟声、中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原宁夏作协副主席,宁夏文学院和《长篇小说》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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