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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边

李万成

儿时,爬到村头的古树上眺望天际,暮云四合,是多么神秘啊。遥远的天边,我们一直没有过去,即使如此,我们这边仍然有些可看的。

苏格拉底约拉克苏到很远的地方去游览一座山,据说那里风景如画,人到了那里看一眼就飘飘欲仙。许多年后,两人重逢,他们发现那座山太远了,他们岁数大了,走不到了。

拉克苏沮丧地说:“我用尽了力气跑来,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苏格拉底掸一掸长袍上的尘土说:“这一路有那么多美妙的风景,难道你没看见?”拉克苏尴尬地说:“我只顾向着目标奔跑,根本就没往别处看啊。”

那就太遗憾了,苏格拉底说,当我们追求一个遥远的目标时,切莫忘记,旅途处处有美景。

为了生存,我们滞留在这里,没能到远方去,那里曾是我们魂牵梦萦的地方。

生命已经过去大半,只好留在这里等着老去。可是,干嘛闲着呢?干着也老呢站着也老呢,就在这边溜达溜达,看一看吧。也许,走着走着,我们就会走到那边去的。到那时,我们把这边看了六十年的风景告诉那里的人,也许他们会羡慕呢!

也许,还是有值得留恋的——这里有我们逝去的青春,虽然不是天那边,这里毕竟养育过我们,我们也曾努力过。走一走,边走边看,仔细地欣赏,等待着召唤,那一天一到,就毫不犹豫地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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