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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星辰闪耀的光

——追忆烈士苗鉴的成长故事

本报记者 陈 郁 祁国昌

近日,银川市决定授予苗鉴、周焰2名同志“见义勇为模范”称号。

8月2日下午,苗鉴等5名武警战士路过银川市金凤区良田镇魏家桥村,遇到一名污水管道维修工人不慎跌入污水井。下井救援时,苗鉴失去平衡跌入污水,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工人托举出水面,自己却沉入污水不幸壮烈牺牲,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4岁。

是什么,让苗鉴完成40秒托举挽救生命的壮举?连日来,记者走访了苗鉴的老家、学校、部队。

(一)

“父母一直不愿意相信哥哥已经离开,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后儿子笑着走到他们面前,生龙活虎地喊一声‘爸,妈’!”8月29日,在位于固原市原州区东海宋家巷G区的苗鉴家里,苗鉴的弟弟苗麒告诉记者。

2000年4月,苗鉴出生于原州区黄铎堡镇黄铎堡村,一年后弟弟苗麒出生。兄弟俩同一年上小学时,一家人搬到了原州区宋家巷。

“父亲告诉我们,男人要做大事,就要有男子汉气概,尽到对国家、社会、家庭的责任。”苗麒说,父亲一直希望他们心怀家国情怀,做人堂堂正正,从小就把正能量的种子埋进他们的心里。

小学三年级的一天,放学后兄弟俩结伴回家,在路边捡到一个皮包,包内装着几张银行卡和一沓百元钞票。“丢东西的人肯定很着急,我们回去交给老师吧。”等了不少时间,没有等到失主,面对不知所措的弟弟,苗鉴斩钉截铁地说。 第二天,升国旗仪式结束,兄弟俩拾金不昧的事迹被当众表扬。

苗麒口中的另一件事,发生在他们上五六年级的时候。那一天,他们上学途经一个路口,走在前面的一位老奶奶突然摔倒,苗麒还在犹豫,苗鉴已经跑上前,扶老奶奶起身。

(二)

从小到大,苗鉴都是个热心肠,人缘很好,喜欢帮助身边的朋友、替同学鸣不平。为此,当苗鉴高中班主任苏永虹接手这个班时,有位男同事悄悄对她说:“你要留意苗鉴这个学生。”

苏永虹第一次当高中班主任,发现好多体育特长生都留着长发,决定给他们剪头发。

“苗鉴!”这是苏永虹喊出来的第二个名字。他没有拒绝,乖乖坐到座椅上,被老师剪成平头。苗鉴的带头作用很明显,其余同学也都剪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苗鉴的团队意识很强,学校组织的运动会中,他一次次为班级争得荣誉。

2018年6月2日,是当年那届高中毕业生在校的最后一天,住校生需要在中午前离开学校。苏永虹按例去检查男生宿舍,空荡荡的屋里只剩苗鉴一个人在忙碌。

“苗鉴,怎么还没走?”“老师,我把宿舍收拾干净了再走,您放心吧。”

苏永虹回到家,接到了苗鉴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把宿舍清理完毕。苏永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她和苗鉴的最后一次对话。

2024年8月3日,班级群突然跳出一条信息链接,有位学生抛出一个问题:“这是不是咱们班的苗鉴?”打开链接看到信息里的照片,苏永虹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这怎么可能?

(三)

苗鉴的舅舅是一名军医,经常给他讲部队上的事情。耳濡目染下,苗鉴从小有了一个从军梦。

17岁那年,还在读高三的苗鉴瞒着家人和老师,偷偷报名参军,但因为未满18周岁,没有通过。

2019年,苗鉴考上宁夏体育职业学院。第二年9月,他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加入武警宁夏总队某部,成为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

苗鉴所在中队侧墙上的评比栏里,下士苗鉴的姓名后张贴着5颗红色“小星星”,标记着他2024年走过的轨迹。

“他永远是我心中最亮的星!”战友们这样评价。在部队,苗鉴的自律是出了名的。今年6月的一天,刚刚结束休假的苗鉴迫不及待地走进训练场,杠铃深蹲每组12个、每次3组……

看着挥汗如雨的苗鉴,同年兵李珂问:“刚休假回来,有必要把自己练得这么累吗?”

苗鉴擦擦额头的汗珠笑着说:“我先把自己练好,下次5公里武装越野,拉你一起跑!”

有一次,跑完10公里训练课目,又组织18米抓绳上课目,需要有人先爬上7楼挂大绳。值班员问谁愿意时,苗鉴第一个站了出来,抓起大绳就往7楼跑。

下士杨光刚来中队时,体能素质相对较弱,又有恐高症,大绳爬到一半不肯上去,苗鉴大声鼓励:“闭上眼睛往上爬,还有几米就到终点!”那是杨光第一次抓绳上成功登顶。回忆起苗鉴对他的帮助,杨光泪湿双眼,“每次抓绳训练之前,他都陪我走上7楼,用背带挂在身后保护,鼓励我向下看,帮我克服恐高。”

在部队期间,苗鉴被表彰为“四有优秀个人”一次、获嘉奖一次。他一直有一个心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两次递交入党申请书。今年2月,他向中队党支部提交的入党申请书上写道:“为祖国为人民奉献一生,实现最大的人生价值……”

“井下救援的过程虽短,但惊心动魄。我们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只是出于一名军人的责任与担当,在人民群众生命出现危险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因为我们始终牢记,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苗鉴在井下想些什么,随着他的离去已无从得知,和他一起下井救援的战友周焰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苗鉴在他人生的最后一个选择面前,把生的希望留给被困工人和身边战友,用短短40秒的托举践行了对党和人民的承诺,也完成了自己在入党申请书上的铮铮誓言。

牺牲后,苗鉴被评定为烈士,追记服务保障一等功,授予一等平时立功奖章略章和献身国防一级纪念章,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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