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民间谚语说：“日月往西，水流往东。”

位于河西走廊最西部的敦煌，虽然只是甘肃省酒泉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却是个让人心之向往的神奇所在。曾有人说：“人这一生，一定要去一次敦煌。看莫高窟的信仰，看月牙泉水的顽强，看玉门关的春风不度，看曾经的盛唐……”敦煌是享誉世界的艺术宝库和文化殿堂。很庆幸，我曾三次到访敦煌，或采访或开会或旅游，无论是莫高窟色彩艳丽、造型优美的壁画，还是口感酸甜的特产“李广杏”，都是我对敦煌美好的回忆。

陈继明是我一直关注的宁夏本土小说家之一。陈继明祖籍甘肃天水，曾在宁夏工作生活多年，现任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艺术与传播学院副院长。印象里，以为陈继明会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描绘敦煌的前世今生。然而他并没有落入俗套，而是采用多线索叙事的方式进行文本架构，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结合，娓娓道来。

《敦煌》融合了“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的空阔豪迈与“角声吹彻梅花，胡云遥接秦霞”的慷慨悲怆，形成了一种既细腻又粗粝、既朴实无华又恢宏壮阔、既有人间烟火又有庙宇洞窟的清新自然叙事风格，把令人仰视和遥望的敦煌“活化”了，让敦煌不再遥远。

小说生动讲述了主人公唐代画家祁希（后自己改名雪祁）意外感受到敦煌盛景，并坚定初心扎根敦煌，心甘情愿成为敦煌画匠的传奇故事。小说虚中有实，是因为可以通过文本看出作者在创作之初经过长时间的筹备和大量的素材收集，哪怕是“针头线脑”，都达到见物见人见史的程度。陈继明自言是擅长虚构的作家，同时也是敦煌学和业余研究吐谷浑史的爱好者。2007年，陈继明曾在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看过敦煌文书——出自吐谷浑人之手的《粟特村人户录》。因此，作者在小说中巧妙运用书信、日记、文书、古籍残卷、实录等多种文本和文体形式，带给阅读者强烈的真实感。

小说实中又有虚，虚实结合，赋予作品更深的意境和更丰富的情感。小说另一条线索，用现代人的视角讲述当下时空中的“我”和慕思明之间割舍不断的友情。现代主人公慕思明是甘肃环县人，喜欢写诗，复姓应该是慕容，曾和陈继明一起在宁夏南部山区泾源县中学教书，因为都喜欢文学而且名字里都有个“明”而成为好朋友。作者笔下的慕思明，是“最后一个吐谷浑人”，一个认死理很“轴”的文化寻根者，在现实社会中苦苦找寻自己的根，寻找文化的来处，寻找历史的根源。经历了一些过往之后，南下广东成为富商，却最终在山洪之中纵身一跳，让人扼腕不解，带给读者无尽的思考和想象空间。

写文章讲究“虎头豹尾”，作者深谙此道，他在读者意犹未尽时戛然而止，绝不多写一个字，让读者回味无穷。画家祁希的传奇故事，许是敦煌故事中的一颗遗珠，关于敦煌的故事，从古至今一直在延续，也一直在讲述，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探索、挖掘和传承保护的部分，希望在这本书里，我们能受到感染和启发，敬畏和守护我们的千年文化瑰宝。

作者简介：张堃，生于宁夏银川，现为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华语环球节目中心二级导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民协民间音乐专委会副主任，中国舞协民族民间舞蹈专委会理事、办公室主任；出版《民歌中国》《民歌博物馆》等专著，发表文学评论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