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64-0008 宁夏日报报业集团出版






        

“纸笔”在田地 书写新时代

西海固文学蔚然成林

彭阳农民诗人曹兵(右三)朗诵写给母亲节的诗。

马慧娟

胡静

凡姝

调研组参观西吉文学馆。

白烨(中)、黄国辉(右)和西吉作家康鹏飞畅谈文学创作。

对西海固来说,文学是什么?

只要走进这方土地,这片山川,一处处村落,一个个具体生动、平凡可敬的人,就会明白:文学是水,能滋润干瘪唇角的裂纹;文学是树,能染绿荒芜灰白的群山;文学是光,能点亮禁锢如铁的黑暗;文学是爱,能唤醒沉睡无言的乡情……

文学,在西海固,寄托着希望,充满了力量!

5月10日—13日,由中国作家协会、人民日报社、自治区党委宣传部主办,人民日报社文艺部、中国作家协会创作联络部、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宁夏文联承办的新时代西海固文学现象调研暨研讨活动在银川启动,国内多位著名作家、评论家和专家学者深入基层一线、深入群众,以调研采风、入户走访、交流研讨等方式,充分挖掘西海固文学的独特精神价值、深厚文化底蕴、人文教化作用。

A

西海固文学需要进入下一阶段

马慧娟:更新自己表达当下

阳光透过洁净的窗户,暖暖地照在吴忠市红寺堡区农民作家马慧娟工作室的墙壁上,桌上的纸杯里,刚倒的热水温柔地升腾起热气,马慧娟端起杯子又放下,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这位见过大场面的两届全国人大代表,对这次文学研讨会——或者说对文学本身,保持着足够的尊重与敬畏。

“我觉得西海固作家笔下的苦难都是真实的,都是对西海固苦难最具体的体现,苦难是西海固文学的一个特质。但随着乡村振兴、闽宁协作、所有国家大发展之下产生的改变,西海固的苦难正在逐步消失。现在的西海固文学表达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作家不仅仅要去描写过去,去留住记忆,更多的是要去更新自己,表达当下,要和时代紧紧贴合在一起,书写更能为当下所看见的故事。”马慧娟说,“西海固作家希望能用汗水和心灵涤荡苦难,精粹出真善美来。”

“精粹出真善美来。”是的,就像马慧娟出版的第七本作品《飞起来的村庄》一样,用个人成长经历为创作背景,用儿童视角看生活、观世界,塑造西海固儿童群像,展现西部乡村自改革开放以来,在乡村振兴中焕发出的人性之美和时代力量,字里行间充溢着淳朴的乡野气息和馥郁的泥土芬芳。

当新时代的美好与幸福扑面而来,热爱生活的人们必然会迈开大步迎接。双向奔赴的激昂与铿锵,值得书写,更值得记录!

B

既是婚房又是乡村书屋

胡静:希望更多孩子爱上文学

马慧娟发言时,红寺堡区另一位青年作家胡静一直静静听着。轮到她发言时,这位安静的女作家这样说:“我这个人不太善于说话,真的,好多好多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不善言谈,那生活的酸甜苦辣、心中的悲欢离合,就从笔端汩汩流淌、绵延而出。从一天一录的日记,到不知不觉4年间写出15万字的随笔、散文,文学带给胡静的最直观感受是“亲切”。

“家人和朋友都特别支持我,愿意当我的读者,也许有些文字他们看不懂,但能明白里边的感情。”胡静说这句话的时候,坐在她身后的父亲止不住轻轻擦拭着皱纹纵横的眼角。“娃娃有这个爱好,我们都支持。”这位淳朴的中年汉子沉默寡言,但在沉默中,却给予女儿和文学最深沉的鼓励和支持。不信吗?可以去胡静打造的乡村书屋“南书坊”看一看。

走进“南书坊”,会有一种混搭的穿越感:外间摆放着四大名著、《小说选刊》、《朔方》等书刊,纸墨飘香,整整齐齐。走进里间,看到的则是悬挂的大红喜字、叠放的龙凤呈祥被褥和一架梳妆台。2012年,这间屋子原本是胡静和爱人结婚时布置的婚房,但因当时红寺堡区红寺堡镇红海村没有公共阅读空间,想看书的村民找不到去处,胡静和家人商量后,作出了一个让她永不后悔的决定:把婚房外间腾出来,改建成乡村书屋,供村民借阅图书。这间书屋一直沿用到今天。

今年2月,胡静丈夫的弟弟也成了家,婚房同样设在乡村书屋里间。“我不在家的时候,弟媳妇还义务当书屋管理员,找书、登记、收集村民建议。现在‘南书坊’的存书已经超过5000册。”对阅读的尊敬和重视,对文学的热爱与传承,在胡静一家人手中,有了最真实、最深情的表达。

中国作协创作联络部主任黄国辉在“南书坊”展板签字时这样说:“西海固文学除了需要优秀的作家,也需要优秀的读者,从写作到阅读,才是一个文学传播的完整过程。”

黄国辉的签名,就写在字体大大小小、笔迹歪歪斜斜的众多签名和留言中间,那都是来“南书坊”借书和阅读后的小学生和村民的签名留言,有句留言是:我爱读书。

这片土地上,众多像胡静一样的文学青年、文学少年,正在寻找自己和文学牵手结伴的路径和方向。

能找到吗?能找到的!

C

写起来就“刹不住”

凡姝:“纸”和“笔”都在田地里

傍晚的田野格外安静,尤其是响起此起彼伏的鸟鸣时。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这样悠长而空旷的时候,需要读一首诗。

同心县农民女诗人凡姝走在田埂上,脚步就像她平日耕作时一样踏踏实实、稳稳当当。她一边走,一边轻声朗诵自己的诗作:“好多鸟嬉戏,在宇宙的旷野……”这是凡姝发表在同心县文学刊物《同心》上的作品。2017年,同心县被授予“中国诗歌之乡”荣誉称号。2024年,凡姝被同心县文联列为诗人储备库成员,建立档案,跟踪服务。截至目前,同心县诗人储备库里已有16位农民诗人。

“我写诗不为发表、获奖、挣稿费啥的,就是喜欢写。写出来,心里就畅快、就舒服。”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刚冒头的玉米苗,听着村道边树杈上归巢的啾啾鸟鸣,凡姝和这片大地融为一体,自然而协调。“诗是个啥?我也说不清楚,心里高兴要写,烦闷了也要写;吃完饭要写,睡觉前也要写;孙子听话要写,不听话也要写。反正就是喜欢写。”

诗歌的意义,在凡姝心里没有统一的定义,格律、韵脚、遣词造句、推敲打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们都懂得,“诗歌”是一种能表达内心感受的东西,言由心生,不吐不快。

或许是听得入了迷,夕阳也忘记了下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也抚摸着她面前的这片土地,把温暖而惬意的时光,镶嵌在凡姝诗句的字里行间。“眺望高空、忽略命运、见证鸟儿飞翔……拥有了微小事物也能拥有的大道。”这是淳朴的讲述,也是深情的吐露,像凡姝一样的农民诗人、农民作家,“纸”和“笔”,都在田地里。

(下转04版)

本报记者 袁洋/文 见习记者 杨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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