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佳怡。22岁这一年,我离开家乡、离开学校,加入福建师范大学研究生支教团,与队友一起踏上了西北的土地,在宁夏固原市原州区黄铎堡中学度过了难忘的一年。
支教,成为我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也是我一生都要珍藏的宝藏时光。
将时间拉回2024年9月1日,到达黄铎堡中学的那天,好似一场五彩斑斓的梦——孩子们穿着各色的衣裳,像一群小蝴蝶,扑闪着闯进了我的世界。我站在讲台上,忐忑不安、满怀稚嫩却又无比真诚。
渐渐地,通过一天天的相处,我们都露出了“真面目”。初次见面,他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乖巧、懵懂却透露着陌生。直到我们每天都要一起走夜路,护送他们回宿舍时,常听到他们的小声抱怨:“真黑啊!”正是因为这样的漆黑,6月底的夜晚,我们总能看到格外清晰的北斗七星,而他们眼里的惊喜和口中的惊呼,构成了那个夏天最美好的景色。
他们常说:“我们或许不是您最优秀的学生,但您一定是我们最崇拜的老师。”然而这位孩子们“最崇拜的老师”,也曾对母亲去支教充满不解。我的母亲是一名重点中学的教师。“为什么要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教?”我和母亲常有着这样的对话,而这些疑问,在我看到支教团招募的通知时烟消云散。一个普通的傍晚,我作出了和母亲一样的选择。
原来,母亲对教育无声的奉献,早已如种子般落进我的心田。守望麦田,或许不止为收获一季金黄。
成为一名援宁支教地理教师后,我意识到对于黄铎堡中学的学生们来说,地理并不简单。我清楚记得,第一次质量检测,因为班级平均分未达到我们的目标,所有的孩子如同“小大人”一般,语气中满是遗憾:“就差一点点!”所以期末前,我们一起把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全班同学眼睛亮闪闪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行!”我知道,这是他们想送给我的一份礼物。当我回到家乡,收到这份优秀的成绩单时,心中满是感动,我们做到了。
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165封厚厚的信,见证着我们之间的双向奔赴与牵挂。
学生在信中写道:“谢谢老师带着一腔热血来到我们这里。”也有人说:“老师,我知道读书不是为了‘逃离’,我想像你一样,先走到很远的地方,再选择回到这里,因为这里需要好老师。”这一刻,我知道支教不是单向的给予和教导,而是一场双向的启迪和滋养。我们约定:要在更大的世界里重逢。
于是,他们认真地向我发出邀请:“老师,等我考去福建师范大学看海的时候,您一定得带我去!”
如今,我仍会收到学生的来信,我明白这是孩子们对我的信任,也是对福建师范大学研究生支教团所有支教老师的认可。
这些跨越山海的来信,向我展示着他们的成长、困惑、梦想与勇气,预示着他们生活中的一扇窗正温柔地向我敞开,而我们将共同绘制一幅更有生命力的人生地图。
(本报记者 杨嘉琪 整理)



